在说出那些的时候,陈玠是有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一些的。
可他此刻与曲云阔所在的那张床榻毕竟没有那么的远。
这些声音也就扰得曲云阔怎么也沉不下心来。
仿佛……
那个无关之人所说的每一句,都会牵动他的眉心,也让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先前曲云阔那不管不顾地撑起身体的举动,已经让被针扎着的几处冒出血珠来。
而现在,他还是没能忍住,慢慢挪动被针扎到虎口后只要动弹一下就会整条手臂都发麻的手。
他想要将合上了一半的床幔扯开一些,也让它别将自己的视线遮挡这么多。
而后,他的目光就能越过正在行医的大夫,看向孟瑶所在之处了。
但是他的手指才碰到床幔,远处来的那阵风就将轻薄的床幔吹得轻轻飘动起来。
沈神医本就已经注意到自己这位病人的举动了。
这人显然是个不让大夫省心的。而他那小半吊子的徒弟,则还偏偏心里一高兴,就把风扇得越来越大。
瞧,这风都吹到他们这儿来了。
沈神医自是不高兴。
“陈玠。”他对淮西王再是直呼其名了一次,说:“要么你那风扇得小一点,要么你挪远一点。别吹到我的病人。”
“好的,老师。”
不远处的那个年轻郎君虽被长者给说了两句,却还是很高兴。
在应声后,陈玠十分主动地起身。他让孟师姐就只是站在边上,他自己则将两人坐的坐垫,以及那桌案都给往后挪了许多,直至他们都快挨着门了。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才将床幔往边上拉起一些的曲云阔就更看不到孟瑶那边的情形了。
就连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比方才更小了。
让人听不清,也辩不明他们在说些什么。
此时沈神医刚好将那个小铁罐又烧热了,也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曲云阔。
曲云阔只得收回视线,松开了床幔。
他也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小半个时辰实在是让曲云阔等了很久很久才过去。
而待到大夫收了针,他也将里衣重新穿上,孟瑶就又随他们一道出去了。